近日来,美元兑欧元创下历史新低,美元兑日元也跌至逾四年来新低。随着美元持续走软,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呼声又再加温,特别是中美在亚太经济合作组织论坛期间的高峰会谈与柏林的G20财金部长会议上,人民币汇率问题更是成了世界关注的热点。据新华社报道,在APEC会议期间,胡锦涛主席指出,我们将通过改革逐步形成更加适应市场供求变化、更为灵活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但这要一步一步推进。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的基本稳定,不仅关系到中国经济的健康发展,也关系到亚洲和世界经济的稳定发展。
可以说,近来人民币升值的呼声又此起彼伏,其原因就在于最近国内利率上升及美元持续贬值。其实,尽管人民币的利率是国家外汇储备的成本,外币的利率是国家外汇储备的收益,但是人民币利率与人民币汇率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利率是本币市场的资金价格,而汇率则是本币与外币的价格。
利率的变化是国内财富之间的价格调整,不管利率如何变化,财富都是在一国的范围变动。而人民币汇率的变动,必定是国内财富与他国财富之间的重新分配。这就是说,即使本币的利率如何不甚合理,资金配置如何不够有效,这些分配都是在国内进行。但汇率变动则不然,如果汇率调整不当,国内财富则流出去了。这就是为什么汇率的调整会比利率调整要慎重的理由。
最近,国内加息及美元贬值,加上一些人民币升值的传闻,这不仅使得国际游资溜进国内赌人民币升值,也使国内不少民众纷纷把美元等外币兑换成人民币。这不仅表明国人对个人金融资产变化的关注,而且也说明了人民币汇率变化确实会对社会经济造成较大的影响。
既然人民币汇率变动会对社会经济造成巨大影响,那么目前我国应该选择什么样的人民币汇率水平?
从最近关于汇率的研究成果来看,不少经济学人士与观察家对此好像有了一个共识,就是认为如果采取介乎固定汇率制与浮动汇率制之间的中间性汇率制,最易引起金融危机。但是,香港大学的饶余庆教授对汇率制度的研究表明,无论是浮动汇率制度,还是硬挂钩的汇率制度,都无法找到一种最优的汇率制度。也就是说,关于汇率制度的理论与模型可以有许多,但是从中找一个最具有普适性的、最优的汇率制度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存在一种最优的汇率制度,目前有些国家极力主张中国应该采用一种灵活的、自由浮动的人民币汇率制度,这是既没有理论上的根据,也没有实践上的证明。因此,目前我国所实行的有管理的可浮动人民币汇率制度尽管弊端不少,但确定人民币汇率水平到底应该在哪里也是不容易的。
国际为什么纷纷要人民币汇率升值?就在于他们认为目前的人民币汇率严重低估。而这种人民币汇率水平的严重低估,不仅影响到与中国贸易国的工人就业、产品的竞争力及进出口贸易收支状况,而且也成了大量的国际热钱涌入国内的根源。
大量的热钱涌入中国,不仅大大增加中国基础货币投放量,扩大国内银行的信贷,从而促成了国内经济的局部过热。因此,就目前宏观经济政策来看,人民币汇率升值不失为一种遏制局部经济过热的重要工具。
尽管对主张人民币汇率升值有一定理由,但是与决定人民币汇率水平高低根本原因还是相去很远。首先中国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上之所以有竞争力,人民币汇率高低并不是决定性因素。其次,外汇储备持续迅速增加,国外热钱涌入,但这并不是经济局部过热的主要根源。因为,国内房地产升温,是地方政府对GDP的追求、房地产开发商争夺暴利、银行过度用消费信贷鼓动民众购房的结果。从以上两个方面来看,并不构成人民币升值的理由。
因此,人民币汇率应该确定在哪个水平线上,主要是根据国内实体经济的情况来确定。正如国家外汇管理局公告所指出的那样,完善汇率机制是中国自主的选择,必然会充分考虑中国社会经济的承受能力避免汇率大幅度波动。
目前,尽管进出口贸易顺差及外汇储备迅速增加对人民币升值构成了一定的压力,但这种压力仍然不少化解的工具与方式。但是面对国内经济形势的不确定性,从稳健角度来考虑,对于目前的人民币汇率水平确立应该是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从长期来看,应该为提高汇率形成机制的市场化程度创造条件,而不是把人民币汇率永远固定在一个水平上。可以说,从1994年中国实行可管理的浮动汇率制以来,尽管在最初的阶段人民币汇率浮动有一定的灵活性,但是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后,人民币汇率制几乎完全成了一种严格盯着美元的汇率制度。
十多年来,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社会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人民币汇率制度仍然是采取盯住美元的汇率制度可能已经不适应变化了的经济环境。因此,在目前的情况下,应该为人民币汇率制度进一步改革提供较宽松的环境,使政府能逐步扩大汇率灵活性,增大外汇市场的容量和参与层面,从而为人民币汇率水平的调整创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