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10月份CPI数据为4.4%,大大超乎市场预期。从构成看,翘尾因素是1.3%,新涨价因素是3.1%,而9月份新涨价因素是2.4%,新涨价因素超出预期是CPI超标的关键。
估计11月份、12月CPI会有所回落,因为11月份翘尾因素降至0.8%,12月份翘尾因素降至0。明年上半年物价数据压力会很大,因为翘尾因素在1.75%-2.5%之间,如果新涨价因素保持3%的强势,明年上半年多数月份CPI会在5%以上。
这就是为什么最近宏观部门不断有声音传出,中国通胀容忍度需要提高到4.5%-5%。
两大物价上涨动力持续性更强
没必要去找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说通胀与货币超发没关系,无非就是为了不支持动用全局性紧缩手段(加息)。
2003年以来,中国物价上涨的动力主要来自两块:一是城市服务性价格;一是食品价格。
而这两块跟货币和资产泡沫直接相关。
第一块好理解,服务价格最大成本是地价,因为地价直接驱动人工涨价,城市生活成本大幅上涨,经济学概念叫“生存线压力”;
第二块稍微绕一点,因为大家很容易把农产品涨价与短期供求联系在一起,比如气候和自然灾害。
但最近十年来中国大多数农作物的价格都能画出很明显的趋势线。结构因素是无法画出趋势线的。
这说明中国农产品价格上涨存在趋势性因素——人工,这就不难理解耗费劳动力大的农产品价格涨幅大,如棉花、蔬菜的涨幅远大于谷物的价格涨幅。
中国人工为什么涨价呢?
流行的说法是,中国人工飙涨是因为中国已经逼近人口结构拐点。但有一点可以相信,当拐点临近和到来时,所引发的工资的上涨应是像“沙丘”一样平缓和持续的过程。而中国蓝领工人的薪酬自2006年以来的上涨却像“峭壁”一般陡峭。一位北京某建筑企业老板告诉我,去年70-80块人民币/天请一个建筑人工,而今天涨到120元/天都难请到人。
中国的劳动力红利释放完全有条件比日本更均匀、更持续一些,我们广袤的国土和区域差异可以使得这一过程有足够的纵深,但当下内地的土地等要素成本和薪酬快速上涨使得物价上涨异常刚性。
刘易斯认为,一个国家在拐点之前也会出现工资上涨,主要是因为维持生存线的工资水平上涨。所以,我们不得不回望货币的泡沫,某种程度的确是泡沫吞噬了中国的劳动力红利。
中国式通胀的逻辑一直清晰:货币-资产通胀-物价通胀。
中国式通胀是一个常年货币超发的累积效果,不是某一个时点货币发多了,也不全是反危机这两年货币信贷膨胀的事。所以,新涨价因素持续性更强。
主动收紧货币阀门是上策
从数据上看,从2003年开始,中国市场每年被注入的净头寸都是大剂量的。尽管这段时期央行很忙,但依然无法对冲掉外来之水。
我们知道,这个注水泵叫“外汇占款”。
能不能因为这个原因把中国通胀的责任都落到美国头上?中国的经济学家喜欢讲“输入性通胀”,中国人也很容易这样思考问题。
经济学有个概念叫“镜像互补”,全球经济作为一个整体是平衡的,那么如果美国失衡,外部就必然得有一个经济体如中国失衡与之合上,才不至于出问题。近40年来,全球经济一直运行的“商品美元循环”和“石油美元循环”,缺了谁都玩不转。这是美国、新兴市场国家和资源国家互动的结果。简单说,美国印钱,必须有外部世界接受,信用规模才可能膨胀。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经济越刺激,越不减速,盖特纳和伯南克是最乐见的。那些鼓励中国放水冲沙,与美国大打货币战的人是不怀好意的。总之,中国如不主动收紧货币,通胀肯定演变为长期压力。
加息可能性有多大
最近中国股市波动剧烈,大家都认为政策预期开始转向了。
在我看来,CPI数据至少今年最后的两个月会变得令人安慰一些,但明年上半年预期是不好看的,加息的政策空间会急着年内耗费吗?
周小川行长讲“池子论”,大家老去想这个池子是什么。但反而忽略了背后更重要的信息:池子本身就是数量控制的概念,而不是价格调控,货币当局首选还是数量工具,加息不会雷厉风行地那么痛快。
最近国务院出台了行政控价的组合拳。市场反过来理解背后的意思就是改变货币宽紧的政策可能性低,全局性收紧货币的政策(加息)依然是非常犹豫的。
中国式通胀的逻辑:货币-资产通胀-物价通胀。中国式通胀是一个常年货币超发的累积效果,不是某一个时点货币发多了,也不全是反危机这两年货币信贷膨胀的事。
当下土地等要素成本快速上涨,而薪酬上涨变得异常刚性。刘易斯认为,一个国家在拐点之前也会出现工资上涨,主要是因为维持生存线的工资水平上涨。这导致新涨价因素持续性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