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象到了中国福建省,向地平线眺望,我看到了很多的人正从一艘货轮上卸下大量的货物,然后将它们搬进附近的仓库。我跑到近处去看,见到每个箱子上都有一个清晰的标志“伦敦期铜”。“我认识它,我认识它”,我上窜下跳,高声呼喊。一个面目狰狞的家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拿一杆大枪指着我的脑袋,“太糟糕了,你不准告诉任何人”,他疯狂地咆哮。
我突然醒来,你们看,铜已经让我焦虑不堪。
镍的价格已经到顶了,在今年,镍的价格已经下降了23%。但是,我不会为那些投机分子感到惋惜,因为,自2002年以来,镍的价格已经上涨了80%。
因中国而狂热
上个月,我去伦敦考察当地投资者的情况。我从来没有见到英国人如此的狂热,那种感觉,就象大英帝国又回来了似的,而不是现实中应有的、对过高的价格感到恐惧。英国人似乎都成为了养老基金的管理者。他们中很多人的这种做法使我想起了什么是红色警报,他们开始相信世界变得美好起来。在关于商品的谈论中,一般是以以下的话开始的,“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中国人拿走了一切1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经合组织国家开始延长世界经济的复苏了。“即使世界上每一个发动机都在转动”,世界仍然还是一个供不应求的市场,大多数人都这样认为。
当我在凌晨3点多钟醒来的时候,我能够看到四周是装饰有沟渠纵横戏剧艺术图画的房屋。看起来,好象有很多严肃的成就在这些戏剧中被表现出来,它们的确显得是非常好的装饰物。当你听说这些装饰物和这些房子一起价值数百万英镑的时候,你可能觉得“价格还是比较合理的”,这些艺术品似的装饰有助于理解为什么每天我要付200英磅费用,即使我的床都已经凹陷到地上去了。
在1997年,当时,一位伦敦的出租车司机认为香港人将会来伦敦购买房子,并引发连锁反应。他当时认为,英国的房价在一个月里上涨3%是很有可能的。“每个人都想住在伦敦”,他解释了他为什么那么看。
我在一月份拜访了美国的很多投资者。通常情况下,美国的投资者是这个世界上最牛气的投资者。他们一直用他们的狂热震撼我的大脑。我听说了很多关于中国的故事,这些故事在中国内地是不可能听得到的。比较典型的是,某个人的叔叔高声回应我关于中国将要减速的判断说:“中国没有减速1
投机是好事也是坏事
当去年五月中国成功控制住了SARS疫情的时候,我曾经在5月12日发表报告认为“中国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将会牛气冲天”,甚至用了“钱在燃烧”的题目。我曾经描绘过大量美元的流动性正在鼓舞着众多投资者冲往亚洲的士气,后来也曾经描写过美元浪潮正在从美国冲向亚洲(主要以中国为主)的汹涌澎湃的场景。“你正在向我兜售你那些大傻理论”,一位投资者曾经简明扼要地总结了我所说的一切。
是的,我也许是吧,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如此多控诉我的“大傻理论”的投资者都变成了狂热的信徒,他们认为永远上涨走牛的市场再次出现了。他们用正在上升的利润、正在急速膨胀的贸易和正在迅猛发展的经济体来证明他们的乐观是很正常的。
现在,我很难令人心悦诚服地接受现实:在膨胀的资产市场支持下,整体经济形势好转,并且狂欢已经接近甚至越过了顶峰。没有什么能改变一个投资者喜欢牛市的心态,可是,现实就是现实。
在当前全球经济的循环中,投机扮演着一个中心角色。我经常说,美国刺激经济的宏观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与来自贸易的大量利润是此次全球经济繁荣的最强大的两大动力。但是,刺激政策(主要是美国的低利率政策和减税政策)的乘数效应主要来自于资产市常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如果美国的资产价格没有迅速上升,美国的消费者愿意急匆匆地冲进商场把他们因减税而得来的钱迅速花掉吗?
现在,美联储的格林斯潘先生正在通过巧妙地处理投机者的行为来表演他的魔术。因为,在一个低通货膨胀的环境里,消费者和公司不再直接回应他的低利率政策。过去,我曾经告诉我的投资者买进股票,因为美联储印刷了太多的美元钞票投放到了美国市场,那时,我曾经心甘情愿地成为了格林斯潘先生的一名“步兵”。
房地产是泡沫核心
我们可能处在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泡沫经济当中,看起来,房地产很可能是这次泡沫的核心。在洛杉矶、伦敦、纽约、上海和悉尼都反映出同样的情况。身处这些城市的人们都在集中精力进行投机。在一个宽松的宏观经济环境中,在宽松的货币政策和消费物价指数低膨胀的刺激下,投机很容易在那些充满激情的特定市场中起飞。当这些市场中的资产变得极端昂贵的时候,其溢出的部分将令其他市场的资产价格也迅速上升。在这方面,全球经济在货物和资本价格都处在高水平的话,很可能将引起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房地产泡沫。
全球经济处在这样一个时代:劳动生产率迅速提高,而市场之间的壁垒阻止了对全球经济增长潜能的充分认识。因此,恰当的市场平衡是:经济增长率位于其潜能的下方,同时整个经济伴有一定的紧缩特征。金融监管当局,主要是指美联储,试图通过平淡无奇的消费物价指数通胀率来判断它的宽松货币政策是否需要调整,这肯定是一个错误的“魔术”。
泡沫不一定是坏事情,一个良好的泡沫将推动富有的人们去更多地将自己的财富投资到贫穷的经济体中,这将改变那些贫穷经济体的资本劳动力比率,并进而推高当地的劳动力价格。巨大的投资泡沫最终会令经济发展受益。我认为,实际上,一次成功的经济发展可能是一个投资泡沫。
如何面对泡沫
过度的消费使得经济泡沫变得危险。当人造的账面财富愚弄了人们,促使他们过度消费的时候,也就是说,储蓄太少,同时从外国人那里借入更多的钱的话,接下来将延长一个新的时期:伴随着高储蓄率和国际收支经常项目顺差,整体经济却以低速增长。
但是,格林斯潘并不同意这种诊断,他认为,美国经济的增长超出了问题的本身。他认为,美国可以不通过减少消费来增加储蓄,看起来,他相信一个弱势美元政策将有助于美国从贸易中赚取更多的利润,以弥补储蓄的严重不足。
这种策略仅仅是一种可能性,而且需要其他国家,也就是说,中国、欧洲和日本的人们需要消费更多的美国产品,大概价值5000亿美元甚至更多,格林斯潘先生所执行的政策效果才可能如愿以偿地出现。然而,庞大的泡沫引起了美国的过度消费。其他的经济体不得不创造同样多的泡沫来平衡这种状况。我认为,这样的状况是非常不可靠的。
从我的考察来看,欧洲人和日本人并没有成为创造更大泡沫的人,泡沫只可能发生在一个竞争近乎于你死我活状态下的经济,也就是说,人们奋力冲在其他人前面,当然,是以他们自己的标准来衡量的前面。
泡沫,是一种重新分配利润的游戏。
人们通常相信:他们比其他的人要优秀。因此,一个“大傻”游戏能够在这样的社会进行下去。当人们不能或者说不再信仰你死我活的竞争的时候,泡沫发生的可能性将很校欧洲人用公共政策来实现这一点,通过采取诸如强制延长假期、严惩超时工作等手段来阻止你死我活般的竞争出现。日本人投机却不参与共同行动,日本经济可能会有泡沫但还不是很大。从历史上来看,日本经济会在每50年出现一个泡沫,接下来的泡沫可能在40年以后了。
中国:泡沫是机会
对于中国经济来说,泡沫可能意味着机会,不论这个泡沫什么时候出现。中国人有很强烈的赌博心理,如果你想检验的话,只要去你身边的赌场看一看就行了。而且,中国现在还处在经济发展的早期阶段,也就是说,中国的财富储备一直还是比较低的。中国经济中的泡沫更多的是数量而不是价格。今天在中国发生的一切和美国十九世纪的情况非常的相似。
当美联储坚持认为美国本身的经济增长已经不再是美国自身的问题的时候,它将使得全球经济中的房地产泡沫一个地方比一个地方更大。其结果是,各国的债务变得越来越多,乃至威胁到了全球经济的发展。去年,美国的债务增长率差不多是其GDP增长的三倍,中国的这一数据是2.7倍。这一比率将随着泡沫的需要而继续上升,并且增加流动性资产的数量。
在美国抉择之前,中国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放慢经济增长的步伐。这将带给中国更多的选择机会。英格兰银行和澳大利亚联邦储备银行正在努力冷却它们的房地产泡沫。这些措施将降低美联储低利率政策在全球经济中的乘数效应。如果没有其他条件的话,美联储需要更多的刺激政策来为美国经济发展提供动力。
泡沫在因不同的原因而燃烧。一个泡沫经常因无法承受自身的重量而崩溃,因为没有足够的流动性来满足它的指数性“胃口”。有时候,一个很小的事件,比如泰铢的贬值,就可以成为引爆泡沫的催化剂。我担心,外围市场房地产价格的掉头向下很可能会引爆整个事件。
中国会软着陆
中国的房地产市场今年能够成功实现软着陆,这将成为中国经济软着陆的基矗抵押信贷市场和出口增长将会为房地产价格的下降提供基础性支持。
我认为,中国的投资需求引发了此次以美联储主导的全球经济复苏。作为最终的结果是:在这个系统里,太多的乐观情绪随着过剩的流动性进入了金融投机的行列,这最终推动中国对美国、欧洲和日本的需求。从这些经济体回馈的信息促进了中国的出口迅猛增加,再次加强了经济的繁荣,进而触发了对中国更多的投资。
在此次周期中,“对中国投资”的中心角色引发了太多的结果,即使不是最多的话。投资者看到了新的变化性因素开始改变世界经济的周期,一个公认的理论是:在中国城市化的进程推进中,中国的投资进入了一个高速而且自动的增长阶段。
这种看法是不正确的。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是一个长篇小说,但是,此进程的实力被美联储的政策周期严重的影响。中国的出口狂潮将使得这种情况首先会波及那些和中国和更多经贸关系的国家。这就是为什么美联储对货币供应量越来越在意的原因。
很多投资者知道中国的投资热潮是有周期的,但是,他们希望中国的高速增长能够再持续一到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因为,中国根本就不缺钱,也就是说,中国的外汇储备一直在增长。墨西哥和东南亚的金融危机都是在外汇储备下降的过程中发生的。但是,以上的这些因素不适应于中国,因为中国政府更重视阻止危机发生的可能性。
如果中国不控制房地产部门的过度投资行为和商品生产领域的过度投机行为,中国很可能会以类似于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形式结束这种高增长,即使未来两年,中国经济取得更高的增长率,那样,中国只能会以东南亚的形式结束经济周期了。中国希望通过经济增长来促进就业,但是,稳定是更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泰国在经济高速增长之后,试图采取激进的措施来控制房地产部门却引发了金融危机的原因。
当中国先于美联储控制了投资过剩,中国就已经避免了出现类似于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可能。但也意味着中国所带动的商品周期先于美联储降息开始发挥作用了。历史上曾有的美联储政策的周期与商品的周期之间的关系这次发生了变化,可能误导了一些投资者。
中国能够避免由房地产引发以金融行业崩溃为表现的经济危机,主要原因有两个:美联储基金利率处在了历史最低水平,很多的指标显示,美联储基金利率在2005年结束的时候将低于4%;第二,中国这样一个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的外汇储备增加主要来自一个商品市场很高的进出口交换比率,大量的资产组合流入了股票市场和货币市场。
我认为,作为新兴市场经济国家,中国的这次软着陆在以前或者说在别的经济体中很少发生。此次中国的软着陆得益于中国先发制人地打压了房地产泡沫,只要中国的房地产价格下降10%或者少一些,中国的软着陆就会真正实现。